Jean's Bible

大概是……两个人终于开始交往一年半左右的……热恋转稳定期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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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天气预报说今天下雨，当心航班取消。路上小心。”

FROM:让 6:30 a.m.

 

Re TEXT:“我已经到了。一切都顺利。”

TO:让 8.43 a.m.

 

SORRY:“会议延迟了。保佑你现在能醒着看见我这条短讯，别在家睡得把自己饿死了。被让知道了我不好交代。”

FROM:莱纳 15:22 p.m.

 

……Zzzzzzzz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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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床前“嗞嗞”震动，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听来格外清晰。这站在玄关也能听见的从卧室中传出的动静，却不能将贝尔托特从睡眠中唤醒。他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整天，不理会手机，也听不见有人进入房间里的声音，直到一阵冰凉的触感搭在额头把他惊醒……那是一只手。贝尔托特察知，并且感觉到手的主人已经坐在床沿……动作很轻。“绝不是莱纳。”头脑艰难地运转着，联想到唯一可能的那个人，贝尔托特忍住瞬时激烈的头疼，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

 

尽管让·基尔施坦因带着口罩，视线不清的贝尔托特仍旧可以辨别出他眉眼间的不悦。尤其在让伸手关闭床前手机的震动时，贝尔托特感觉到让周身都燃裹着的恼意。

 

“哼。什么都顺利到了……明明就是顺利倒了嘛！躺平了却找莱纳……都打量我好骗是吗？兄弟俩一个德性……”

 

低声吐诉着不满的言语——继续假作沉睡的贝尔托特确实听见了手机被让掼进沙发里的声音，忽略让的后半句，在心中向那上面有可能新添的划痕致以敬意。

 

接着是脚步声转去厨房的动静。

贝尔托特睁开眼睛，多少有些艰难地从被褥里直起身，目光寻到沙发上又开始震动不停的手机……让把它丢得太远了。贝尔托特边摸出口罩边想。自己既没力气，也不高兴去理它，即使明知那头一定是因为拦截失败而着急上火的莱纳。

 

让端着清淡的食物重新回到房间时，发现贝尔托特已经醒来了……早已经醒来了！看见这个病得七倒八歪还不忘记瞒骗自己的男人对自己的出现并不表现出惊讶，让就有些想把热汤盘整个儿都按到他脸上。糊他一脸！好让他知道招惹自己生气的代价！

 

……但是对病人不适合用暴力……

沉默地将餐盘摆到床边。让并不太想被察觉自己心中为对方突然但是坦率诚挚的一声“对不起”平添了一层堵意。

 

“半夜冲凉冲成病毒性感冒，你是笨蛋吗？一点都没有分寸，都不会照顾自己。”测量过体温，又被喂进一杯盐水，贝尔托特才开始进食，即使佐餐只有让的抱怨也并不影响他的食欲。

 

“咳咳……不冲凉也没有办法啊。”一口一口含住送到嘴边的汤勺，注意到让的手指，乳白色橡胶手套下隐约透出的颜色盯久了也会让人动情，“因为让不在身边……”

 

“啊，是吗。那现在那个必须自觉隔离避免接触两星期的是哪里的名医啊？”收回汤勺的手指一颤，在汤盘边沿上刮出了一道刺耳的声音，让可不是不会应付恋人的厚脸皮，“昨天晚上在电话里说什么想我的笨蛋本来好像只要往外飞一星期不是嘛？”

 

实质上只有五天的分离和两周看着让就在眼前却不能有任何接触或者亲密……贝尔托特也无法否认：“确实吃亏了。”

 

他遗憾地注视着让，对方的半张面孔都被口罩遮挡，视线甚至无法勾绘他的嘴唇，不由得确实产生了懊恼的情绪。察觉贝尔托特的沮丧，闷闷不乐的男人在让看起来颇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大型犬……“哼！”让转开眼。这样子也休想叫他软下心肠！

 

再说还有这病号企图伙同莱纳蒙骗自己的账，可没这么便宜。

 

这样的让实在可爱。

十分清楚正在交往的恋人为何生气的贝尔托特又一次这样想。十分、非常地可爱。不管他是翁瓮地抱怨还是嘟囔。

 

他忽然想要吻让。

这渴求开始膨胀，很快就满溢、翻腾起来，像是就要迸出心室、冲破胸腔。

 

被叫做“喜欢”的感情，原本就可以深刻到仅仅因为不能同喜欢的人亲吻就感到胸中隐隐作痛的程度。

 

贝尔托特感到几乎被折磨得难以呼吸……因为此刻，他只能牵住让的手。

 

“让，我忽然觉得自己要病死了。”

 

“胡说什么，感个冒而已……”

数落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因为声音的主人不经意转向贝尔托特，就陷落进了他投注而来的目光。

 

贝尔托特握着让的手，一个吻，只能落在裹着一层薄橡胶的无名指上。

 

被称之为“爱”的感情，原本就激烈到只是无法与恋人亲密就揪心地像是要死亡、只是能够与爱人亲昵就幸福得甘愿死去的程度。

 

让忽然觉得自己也被传染了病毒。

就算有口罩遮住了半张脸，也挡不住蔓延到耳根的浅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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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让！艾伦病毒性感冒请假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说要在家办公？而且还一请就是两星期？”

 

“那也是没有办法。最近流感势头多猛莱纳你不也应该‘很·清·楚’嘛！”

 

“总而言之，因为被艾伦传染的关系做事的人少了一半，他要是不会死你也回来帮我们一把吧！”

 

“这可不好说。”让端着早餐走进卧室，看着头顶冰袋、鼻塞不停、神色又悔恨不已的贝尔托特，隔着口罩，对手机话筒翁瓮道：“他是真病得要死了，想有起色说什么也得等上两个礼拜……也许到一个月也不一定。我得陪他好吧？就这样了Bye～”

 

挂断。关机。早餐摆到床边。没有早安吻。因为禁止亲昵的隔离期至少有两个礼拜。

 

但同时他们也都感染了只有对方才能为自己治疗的病毒。使让不得不每天都提醒贝尔托特：“可别在能够为我治疗前就随便死了啊！会传播病毒的笨蛋医生。”而面对着这样的期待，贝尔托特忽然觉得，这场病毒侵袭来得倒也不坏。